但老蛇只是扭了扭身涔,并没按霜点的意愿转身回蹿,这条眼镜蛇一定经过无数次劫难,老辣得快变成蛇精了。
它在极短的瞬间就明白自己中了圈套,并已 陷入绝境;除非蛇身上长出翅膀,不可能抢在霜点封住退路前缩回小石洞的。它放弃了逃命的企图,细长的蛇身子弓动起伏,闪电般蹿向正在前面雪地上挣扎悸动的 红脚杆。千刀万剐的老蛇,晓得自己无法逃脱变成鹰食的厄运,索性破罐子破摔,临死也要赚个垫背的。霜点坠落到离地面一丈的高度,猛地撑开翅膀,做了个短暂的滑翔。它降落在洞口,冲力太大,一个趔趄摔到在地。它一秒钟也不敢耽误,就尖啸着跳跃着扑向老蛇。老蛇头都不回,朝前猛蹿猛咬。霜点顾不得调整姿势,也顾不得在地面扇动巨大的翅膀会拍断宝贵的翼羽,劈叭劈叭狠命摇动飞翼,身体腾升起来,一只铁钳似的鹰爪狠狠朝老蛇抓去。可惜,已经迟了,老蛇已一口咬中红脚杆裸露的肩胛。咿--红脚杆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哀叫。老蛇还想咬第二口,霜点一只爪子抓住蛇腹,一只爪子抓住蛇脖,将老蛇攫上天空。老蛇在鹰爪下徒劳地蠕动。霜点一次一次升上天空,一次一次将老蛇往下扔,直到老蛇摔得像团烂草绳...... 霜点将死蛇叼回璎珞松上的鹰巢。它撕一片蛇肉塞进黑顶的嘴,就残忍地从黑顶的背上啄下一片羽毛。记住,这是用血的代价换来的救命食物!红脚杆死了,你理应为它祭洒几滴热血!黑顶拼命吞咽着蛇肉,不叫唤不躲避也不呻吟,任凭霜点撕扯着自己身上的羽毛。山风灌进巢洞,带血的鹰羽飘舞飞旋。几个月后一个夏天的清晨,一只头顶长着一撮皇冠般黑羽的年轻的雄鹰追逐着草滩上一只惊慌失措的野兔。它黑褐色的双翼间有一道醒目的自羽,犹如挂着 一条云带。它的头影在地面迅疾移动,像一张黑色的网,紧紧笼罩在野兔身上。突然,野兔在草地上打了个滚,仰躺在地,两条细长有力的后腿紧缩腹部。这是野兔 家族用来对付来自天空袭击的祖传绝招--兔子蹬鹰,十分厉害,往往把鹰蹬得皮开肉绽羽毛飘零负伤而逃。巨犀崖那棵古老的璎珞松上伫立着一只神情有点憔悴的母鹰。母鹰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年轻的雄鹰。当看到野兔翻身仰躺,母鹰冷凝的眼神刹那间流露出一抹焦虑与不安。年轻的雄鹰不慌不忙飞临野兔头顶,伸出一双爪子虚晃了两下。野兔两条后腿拼命朝天空踢蹬,却蹬了个空;年轻的雄鹰已从野兔头顶掠过,野兔翻身爬 起,一溜烟朝右侧一片灌木丛蹿去,年轻的雄鹰早有准备,猛地偏仄翅膀,在低空潇洒地一个急拐弯,拦住了野兔的去路,一双紫褐色的道劲有力的爪子闪电般刺进 野兔背脊的肋骨。野兔尖叫着还往灌木丛蹿,企图把雄鹰拽进密匝匝的灌木,让锋利的荆棘割断鹰翼。雄鹰奋力拍扇巨大的翅膀,草滩上拔地而起一道黑色的虹,年 轻的雄鹰气宇轩昂扶摇直上,野兔四肢腾空在鹰爪下徒劳挣扎。太阳升上日曲卡山峰,照耀着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年轻的雄鹰昂着头,双眸炯炯,显得英气勃发。山风吹拂着它身上光滑如锦的羽毛,嘎嘎嘎嘎,它兴奋地朝初升的太阳甩去一串高傲的尖啸,声音宏亮饱满,富有青春的韵味和弹性,在静谧的山谷间跌宕回荡。它 矫健的身影在霞光里画出一道道粗犷的弧线,寂寞的天空变得热闹而辉煌。久违了,日曲卡山麓的雄鹰。久违了,一代天骄! 嘎呀--伫立在璎珞松上的母鹰发出一声混含着甜蜜与苦涩、欣慰与忧伤的长啸。(帮你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