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姐妹》鹰厦线,是世界铁路最弯的一条两根钢轨,衔着众多河道的名字披一身青山绿树,汽笛响处白云跟飞鸟就有了巢窝,在我心中鹰厦线是地道尽头的光亮,我的兄弟姐妹汗流浃背,他们抢着把铁路保险扛回车间在弯道的曲线里,围剿暗伏的隐患他们漆黑的皮肤,流淌咸涩的生活在沙县小小的县城里,以金属的品德奔驰在铁的步队前面我常将线路工比方成一根根磷寸,在铁路上凝集一同,擦出生命的火花《信赖本人》天还没亮,街灯托着上升的黑暗内心的拂晓是拂晓前的花朵我不要她们开放,在鹰厦铁路的中段汽笛汇集成宏大年夜的水罐,我拒绝抒怀我怕伤悼吞没互不相干的两根铁轨我的工友从黑暗中走来,黄色的防护服映着他们的脸,我能读懂他们的沉默比钢铁还沉重的品德,正埋伏在他们体内剔除那些夸奖吧,我瞥见铁路正向远方延长耳边的气笛一寸一寸撕碎面前的黑夙兴的线路工,信赖本人他们瞥见的来日比黑暗深奥他们放牧的光芒,就是身边美好的凌晨《喃喃自语》穿防护服,劳保鞋繁忙在铁道路沙溪河就在铁路的岸上安静,慢慢展示七峰叠翠我跟汽笛生活了二十二年在我的书桌前,我用文字豢养火车,给它们吃黑夜里的烛光昏暗的马灯下,枕木站成一排漆黑的身材映托月光的白这是多少人的幻想掏空的站台,只有多少盏日光灯比声响脆弱,我被谁救命我困在居室,像一只鸟的羽翅扇动着天空听懂的翱翔《路肩》一排石头,整洁站成一线,连绵千里比石头高的处所,是两根晶莹的钢轨比石头低的处所,是一条安静的沙溪河汽笛鸣唱的音符,掉落在石头上石头就开出一朵朵的花,很多舞步扭转着走出一条路,腻滑,光芒,面含苍白远方的旌旗灯号灯站在石头上,它的高度跟休息等值。我常满含敬畏的夸奖:铁路啊,属铁的品德养育多少铁路人路肩成绩石头的暖,站在路肩上目送列车濒临或拜别,怒吼而逝的冷成了擦肩的风。铁路啊,那些围拢而来的事物聚在石头上,像一簇簇的红磷,轻轻一碰就能燃起火焰,我听见石头在谈话:总有冰冷的心被感化,总有暖和的人成为早年在小城边沿,路肩庇护着石头休息的人群换了一茬又一茬,惟有石头守着星空,守着光阴,守着野菊吐喷鼻守着亮,守着路肩,守着千山跟万水守着汽笛声声《替班巡道》替班巡道 那些背向光亮的人一次次向夜的心脏逼近,一次次被我的祝贺亲呢,醒着的人用灯光跟铁路交谈,谁能瞥见我据守风雪阵地,铺展一席拂晓让火车在旅客的梦中抒怀除了被铁的品德消磨殆尽还剩下什么能支撑我无泪无悔翻越连绵不停的枕木沟坎芳华一节节收缩又被铁路收留通宵,我用握笔的手拧亮旌旗灯号灯谁会据守的更久,谁会保持到天明于是,有一种声响站在黑暗的身旁对虫鸣,这仅是天然的静态顺序正像我此生必须走完通宵的道路无法跟身后的暗影保持究竟保卫铁路用灯光的脚步归纳一段平仄的诗我多想走出墙上的轨制陪老婆拥炉于冷冷的道口房让暖和分布铁路《晨曲》凌晨五点,南下火车在鹰厦线中部追上一阵鸟鸣,两天两夜的雨水举高河床羽毛上的露水,乘着汽笛的旋律沐浴晴空鹰厦线,六百公里的鹰厦线有了片刻的喘气火车的灯光将瘦小的看管房包抄一颗醒着的心贴在石壁上,一夜的冰冷霎时升起一团暖和。滋润人类的水啊稍不把持老是制造一些灾荒,钢铁的物质脆弱的心灵,跟着火车一节节的滑翔在拂晓的树梢上梳理同党的鸟儿把一夜的雨水剔除,留在唇边的一曲歌声从一片叶子传到另一片叶子,滴进我的耳朵《石头屋》一个十平米的空间,将雨水拒之门外石头屋,生长在荒田田野,它的年纪跟鹰厦线的铁路一样长,石头的秉性融入钢铁的品德,蹲着或站着,解释一代又一代的奉献,一年又一年的风花雪月汽笛的散落开满色彩斑斓的花朵火车的灯光将它照成一枚醒着的路标两天两夜的雨水从墙根流走,石头屋佩带鲜艳的通行证,给火车指引偏向就要退休的石头屋跟多少位年青人谈古论今从蒸汽机车、内燃机车,到电汽化铁路它的幻想是鹰厦线的长度,是石头屋的海拔《道尺》一根道尺,测量钢轨的轨距1435毫米,是道尺生活的全部内容道尺栉风沐雨,竖在墙边是火车的高度,走在钢轨上被一毫米的数量词检阅它跟汗水称兄道弟,用一毫米的阳光照亮草帽下的暗影,道尺是钢轨敬佩的神一根道尺,是铁路飞奔的脊梁1435毫米的道尺,穿行于白入夜夜在铁路上围剿程度的高低经一双双大年夜手的抚摸质地晶莹,心坎安静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