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長年的辛苦,給她眼角留下淺淺的魚尾印跡。不過,她那稠密油亮的短髮,還是那麼漆黑。眼睛雖是單視線,但清秀、晶瑩。那高高的鼻樑下常常有力地緊抿着的嘴唇,表現着青零碎的活力。
2.
我忽然察覺到母親以往膩滑的額頭上竟呈現了水波痕一樣的皺紋,一條一條映了出來,「一、二、三……」我都數得出多少條了。我不愛好皺紋,恨不得用手在她額頭上用力磨一磨,將那多少條光陰在媽媽額頭上留下的痕迹——皺紋抹去。當媽媽鎖起眉心,怔怔走神的當兒——她放下毛線,獃獃地坐着。我想,母親是憂鬱的,尤其是當爸爸一去不返的時間,她時常是如許的。她眼角的魚尾紋都明白可見了。這些皺紋是她勤奮、巨大年夜的見證。
3.過了多少天,我發明婆婆每天都在一針一線地縫着一雙棉鞋。她戴着老花鏡,右手捏着針,左手牽麻繩,遇勁地納着厚厚的鞋底。固然家裡的門窗關得嚴嚴的,我還是感到冷極了。手放在兜里,不肯拿出來。婆婆卻仍然一針一一地細心縫着,她縫多少針搓搓手,把手放在嘴邊哈口氣,暖跟暖跟又縫。